二十年,在历史的长河中也许只不过是一朵小小的浪花,而对于我的母亲来说,却是一条充满坎坷的漫漫人生之路,就是这样一位普通的外来妇女,用二十年执着地书写着脍炙人口的篇章,孜孜不倦地践行着中华美德的大爱无垠。
事情还得从我父亲说起。那是1986年的仲秋,只有初中文化的父亲时年19岁,他怀着跳出农门的奢望,招工进了原常州自行车总厂当上了一名学徒工,一年后在一次下班途中发生了惨烈的交通事故,我的父亲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。经过医生们的全力抢救,在医院昏迷了四个半月才苏醒过来,命算是保住了,但在医院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年多的他却留下了终身残疾,左边半身瘫痪,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和生活自理能力,经有关部门鉴定为肢残二级。当时,爷爷已五十又余,奶奶又早已不在人世,村民们望着这一老一残,都同情地叹息,今后这家的日子怎么过啊?也许人间真有天使的降临,就在父子俩最最困难的时刻,我的母亲顶着父母的压力,毅然决绝地选择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。我的母亲叫陈祥芳,苏北东台人,高中毕业后随父来到一家国有企业打工,当年时值20多岁的风华青春,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的漂亮。结婚那天,全村就像炸开了锅,大爷大妈伸出了大拇指,说刘家这下有望了,从天边飞来了一只金凤凰。但也有少数多嘴多舌的小叔小姨们却又在背地里议论,一个健手健脚的苏北姑娘嫁给一位生活都难以自理的残疾人,无非是以婚姻为跳板,把户口落过来,不用多少时候,就会变成“飞鸽”牌……议论归议论,生活是生活,母亲一声不吭,在人们多种多样的疑虑和目光中挑起了重担,用行动诠释着大爱无垠的真谛,用心灵塑造着相夫教子、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。
婚后,母亲的生活就像是一根上足了发条,凌晨早起,烧好早饭,匆匆上班,下班急急而回,先帮爷爷种自留田,然后做晚饭,晚饭后帮助父亲按摩和康复锻炼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买、淘、烧、洗,出得了厅堂,进得了厨房,把一个贫困之家打理得井井有条。也许是苍天的恩赐,随着父亲身体的康复,婚后三年有了我,望着我圆圆的小脸蛋,母亲进门后第一次流出了眼泪,这泪花也许有很多的苦涩,但更多是一个做母亲的幸福和欢乐。我的降生给这个家庭平添了欢乐和笑声,但爷爷却有一桩心头事,我断奶后的一天晚上,爷爷找到母亲,推心置腹地说:“祥芳啊,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,找到你这样的贤惠媳妇,是我们父子百年难修到的福分,现在刘家又有了一条根,我们再也不能拖累你,我们打心底里希望你离开这个家,你应该寻求你应有的幸福。”爷爷的言外之意,母亲心知肚明,母亲一边流眼泪一边说:“爸爸,不要说了。我选择刘家,选择建峰,我一生无怨无悔,这里永远是我的家,我就是你的亲女儿。”这是母亲进门后第二次流泪,这泪花里有清澈的深情,但更多的是那份大爱无垠的执着。岁月流逝,随着时间的推迟和生活的磨砺,母亲的额头爬上了皱纹,母亲日久见人心的人格魅力也在村内有口皆碑,邻居家中发生三长两短的矛盾,往往听到的是,看看人家祥芳是怎样做的;也有的更是直截了当,学学人家祥芳,活得堂堂正正。母亲用自己金子般的心灵和闪闪发光的行动,打造了母亲素质的优秀,那一件件平凡而又不平凡的故事在村民中不断地传颂。爷爷患病,母亲天天服侍,半个月45贴中药,都是亲手熬好送到手中,平时不叫爸不开口,乐得老人合不上嘴;父亲胃出血,又是母亲忙前忙后,从治疗到细软伙食的安排都是一手操办。在母亲二十年的悉心照料下,父亲居然能恢复到参加轻工作,前几年就当上了村里的保洁员,能自食其力,更重要的是融入了社会,重新找回了人生的轨迹;母亲勤俭持家,下岗不失志,自寻出路再就业,把省吃俭用的钱装修了房子,使这个家充满着温馨;对我的学习更是关心,不但辅导我,但重要的是教我如何做人,在逆境中奋进……这一切的一切,村民们都看在眼里,佩服在心里。街道评选好母亲、好媳妇,村民异口同声地说:“陈祥芳,我们举双手赞成”。那天当母亲从领导手里接过鲜红的荣誉证书时,第三次流出了眼泪。也许这泪花中有很多的激动,但更多的是一种生活的甜蜜。
新学年,我就要上高中了。女儿真是娘的小棉袄,夜深人静, 撒娇地贴在母亲的耳边,妈,女儿已长大,你就是我的一盏灯,让我们共同托起明天的希望。母亲笑了,笑得那样地甜,那样地坦荡。这就是我的母亲的胸怀,也是母亲赠送给我新学年的最好礼物,这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将永远永远地伴随着我……(作者:五星街道新庄村妇代会 万孟娟,钟楼妇联供稿) |